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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知後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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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知後覺

王憐花和風蕭互毆時毫不留情,連放狠話都沒有,說打就打,宮九之前見過一次,此時並沒有那麽意外,可被打斷想說的話後心情相當不愉快。

心想日後總有機會同步明燈說話,宮九垮著張冷臉向外走。

晏游的視線落在他背後那一片汙跡上。

他拖宮九是真的將人當麻袋來拖,此刻宮九的後背烏漆嘛黑,比門外的夜色還要黑。

宮九何等敏銳,回首望向步明燈,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背後,微微擡袖,瞥見一片凝固了的黑土,面色頓時陰沈下來。

步明燈默默起身,送宮九出門。

月光皎潔,兩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長,身後王憐花和風蕭止住毆打,正在互相放狠話。

宮九冷冷道:“你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麽?”

晏游心想,難道你幹的破事就是客人該幹的事嗎。

步明燈將宮九送到門口,和善地對人一笑,擡手關上門,只餘宮九對著微微晃蕩的門環發楞。

宮九一去步家待了整整一個白天,外面忠心耿耿的手下默默等候,此刻見他出來,心中松了口氣。

只見九公子神情冷肅,極為陰沈,一身白衣更是沾塵帶灰,尤其是後背部分——黑漆漆的,不知究竟做了什麽。

不像是去做客,仿佛是去人家院中打了個滾。

手下心中滿是疑惑,但不敢多問,恭恭敬敬地跟在宮九身後離開。

“今夜我要在這裏住下。”

步明燈送完宮九後回去,王憐花揉著胳膊上的淤青如此對他說道。

他一直想著在洛陽時不與風蕭打架,否則叫母親看見後不知該如何解釋,但氣上心頭,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。

這下被打得狼狽不堪,衣裳淩亂,臉上的淤青也不知明日能否消下。

風蕭冷笑,牽動嘴角的傷口,皺著眉捂嘴。

王憐花幸災樂禍地笑了。

步家的仆人見到兩位客人如此狼狽,都吃了一驚,步明燈告訴他們王憐花要住下的事,他們沒有多問,立刻去為王憐花準備房間。

第二天,王憐花對著鏡子看臉,淤青仍有痕跡,只能嘆了口氣,往臉上易容。

該死的風蕭。

王憐花從步家離開時背影帶著點壯士一去不覆返的悲壯,風蕭對著他的背影高聲喊:“滾遠點!別回來了!”

如果不是兩人之間有了一段距離,王憐花肯定會立刻折回去送風蕭一掌。

王憐花惡狠狠地回頭,但只瞧見風蕭的背影。

……好氣。

王憐花氣沖沖地回家了,路上還不忘換一身嶄新的衣裳。

回到家中,雲夢仙子不僅看出自己的兒子易容,還看出他的衣裳與昨日不同。

王憐花沒瞧見她,腳步飛快地往後面走。

雲夢仙子在他即將消失之前悠悠開口:“站住。”

王憐花止住腳步,慢吞吞地退回院子中央,仰頭向上看去,恭聲道:“母親。”

雲夢仙子正與白飛飛在小樓高處暖手,從窗戶處正能看見王憐花的動作。

白飛飛安安靜靜,她在這種時候都是不說話的。

“你去步家做了什麽?一夜不歸也就罷了,怎麽還換了身衣裳?”

雲夢仙子雙目微瞇,仔仔細細打量王憐花一番,竟真的有些疑惑了。

她並不知道王憐花與風蕭不對付,更不知道王憐花和風蕭打起架來不顧形象不講風度。

白飛飛倒是知道她哥為何換了衣裳,眨了眨眼,眼裏流露出幾分同情。

王憐花硬著頭皮回答:“我同蠱師風蕭交手切磋,衣裳損壞,所以才換了一身新衣。”

雲夢仙子奇怪道:“我聽說蠱師擅蠱,不精武藝,殺人於無形,你同這樣的人有什麽好切磋的?”

王憐花道:“母親您也知道,他脾氣古怪,總是自認比我厲害,也想要在拳腳方面勝過我,兒子自然不能任他打,所以每次都會回手。”

雲夢仙子道:“如此說來,他倒是你的手下敗將了。”

王憐花的武功在同齡人手中算得上是出類拔萃,雲夢仙子不認為從苗疆之地出來的少年會打得過自己的兒子。

白飛飛眼睜睜地看著她哥笑了笑,沒有否認。

風蕭和王憐花之間確切地說並沒有分出誰勝誰負,他倆天天幹架,今天落了面子明天就要找回場子,誰都不肯吃虧服軟。

雲夢仙子其實看出王憐花不願提起風蕭,沒有多問,讓白飛飛下樓同王憐花一起離開。

“哥哥,你這回贏了嗎?”

和王憐花匯合後兩人往後院走,離開雲夢仙子的視野後,白飛飛悄聲問她哥。

贏是沒贏的,只要王憐花不拿出他和宮九交手時使出的本事,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打贏風蕭——只能說兩人打了個平手。

王憐花不說話。

白飛飛頓悟。

還是老樣子,既沒打贏,也沒打輸,又是平手。

之後王憐花會帶上白飛飛去步家串門,拜帖遞了一張又一張,上門後卻一點也不像個客人,晏游完全不知道王憐花尊禮守教的意義在哪裏。

雲夢仙子對此樂見其成,有能力的人不管結交多少都不嫌多,步明燈這樣的人更應該牢牢把握。

步明燈如今是安嘉侯,空有名號,並無實權,不回汴京也是可以的,但顧惜朝還在汴京讀書,所以步明燈派仆人去將顧惜朝接回洛陽。

至於皇帝那邊,只要說身體虛弱,畏冷懼寒,病情加重,便可以應付過去了。

步明燈姓步,顧惜朝姓顧,多念幾次聽起來竟像一家人。

顧惜朝離京之前與神侯府眾人拜別,皇帝亦收到步明燈的回信,心中有些遺憾——步明燈這樣的人才不放在眼皮子底下是很難安心的,他賜給步明燈府邸便是想留他在京城,可步明燈都不在乎。

皇帝的煩惱亦是宮九的煩惱,寒風蕭瑟,宮九遠遠地望著顧惜朝踏上馬車,少年面上帶笑,對回洛陽一事迫不及待。

馬車晃悠悠地駛離視線,宮九也叫自己的馬車回到太平王府。

皇室子嗣不豐,南王與太平王這對兄弟都只有一個兒子,如今南王父子因謀反未遂而被幽禁,太平王更是夾起尾巴做王爺。

在南王謀反案告一段落之後,太平王快馬加鞭給宮九送信,讓他盡早回京,宮九那時確實打算回京,卻在離汴京沒有多久時的路程改了主意。

他一向隨心所欲,這次回去便被太平王狠狠說教一通。

宮九神色冷淡地聽著,任誰看都知道他沒有用心聽。

太平王心下發苦,只想嘆氣,他自己是個閑散王爺,對世子也懷著這份期許,如今陛下的皇位越坐越穩,他們唯一可以做的事便是安省點。

但兒子十歲時不知從哪兒拜了師父學武,經年累月不回家,變得愈發難以揣測,年歲漸長,更不好管教了。

“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,今年你最好在府裏待夠四個月往上,不準年節一過就亂跑。”

老父親太平王滄桑地說道。

這和宮九原本的安排有出入,他想了想,點頭。

太平王欣慰地笑了。

雖然世子不聽話,但終究是獨子,太平王說教過後,便立刻命人府中下人好好安排整理。

宮九於府中散心,在書房中發現了四冊書。

寫書人為“小晏先生”。

樊樓小晏說書頻率不高,但勝在故事動聽有趣,去樊樓聽書的達官貴人中亦有太平王的身影,宮九曾請他在自己父王的壽宴上說書。

宮九雖然知道說書人的故事出書售賣,卻不曾看過,原因無他,那時他在太平王府裏見到的說書人沈默且安靜,除了一張俊美的臉,以及踏上高臺時帶著笑意的聲音,並沒有任何出彩之處。

現在回憶起來,宮九只隱隱記得說書人是拉著二胡說書的。

至於故事的內容,已經不記得了。

此時此刻,念在對方與步明燈關系親近,想要更加了解步明燈,宮九漫不經心地開始看書。

從許多人拜倒在說書人的扇子之下就可以看出他的故事十分有趣,化作文字後更是有了一種別樣的魅力。

宮九接連看了三篇短篇故事,回過神後忍不住懷疑說書人那時在他父王的壽宴上沒使出真本事。

他花了那麽大的價錢請說書人來府中說書,間接為其擡身價,那人竟敢隨意敷衍他?

【宮九,好感度+3】

【宮九,仇恨值+2】

晏游:???

九公子突如其來的好感度加減讓晏游感到奇怪,但懶得多想,大致翻看各位NPC的數值,揮手關掉光幕。

如今被刷到滿值的角色有不少,玉羅剎和石觀音一個在昆侖對付教中叛徒整頓教紀,一個東躲西藏對休夜咬牙切齒。

除了這倆重量級代表性角色,如今無花的仇恨值也已經到了滿值。

在休夜接二連三的找茬下,無花重傷又重傷,仇恨值呈遞增趨勢緩慢增長,終於,在楚留香到來的那天到達終點。

那是在冷血和葉孤鴻離開後不久,楚留香來到姑蘇探望養傷的好友無花大師。

他之前和陸小鳳等人分別本是想去查探一下南宮靈與石觀音的關系,但還沒有離開江南地界,便聽說好友無花與羅剎劍客交手後重傷的事情。

上次無花重傷也是因為休夜,連交手的時間也差不多,楚留香一邊趕往姑蘇,一邊為好友受此劫難而嘆息。

無花躺在床上養傷的時候,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。

殺了休夜,以洩心頭之恨。

楚留香從姑蘇城中穿過,各種傳聞謠言從耳畔飛過,驟然擡首,與高處的白發劍客對上視線。

他實在猜不到休夜和無花之間能有什麽齟齬,便認為兩人之間存在誤會。

楚留香沒有因自己與無花是好友而帶有色眼鏡看休夜,他只想知道真相,所以他走向休夜,想要詢問緣由。

小晏去太平王府說書在第27章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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